Author Archives: Rachel

聂鲁达的几首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灵魂,一只梦的蝴蝶,

你如同忧郁这个字。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企及你。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告别》 ——收录在聂鲁达第一本诗集《晚霞》

1

一个痛苦的孩子,从你的内心,
像我一样,跪倒在地,注视着我们。

为了那生命,它在血管中燃烧
我们的生命一定要相互系牢。

为了那双手,你的手的女儿,
她们要把我的手杀掉。

从她们在大地上睁开的眼睛
有一天我会看到泪水在你的眼中滚动。

2

我不愿意这样,亲爱的。

为了我们对什么也不挂牵,
愿什么也不使我们相连。

无论是使你的口变得芳香的话语,
也无论是话语不曾说出的东西。

无论是我们不曾有的爱的节日。
也无论是你在窗前的抽泣。

3

(我喜欢海员们的爱情
亲吻然后便远行。

留下一个诺言。
却一去不复返。

每个港口都有一个女人在等:
海员们吻她,然后便启程。

一天晚上,与死神躺在一处
大海是他们的床铺。)

4

我喜欢化分成
亲吻、床与面包的爱情。

可以转瞬即逝
也可以化做永恒。

爱情力争使自己获得自由
为了将新的爱追求。

化做神圣的爱走向近旁,
化做神圣的爱也走向远方。

5

我的眼睛已经不会在你的眼睛上迷恋,
我的苦已经不会在你的身旁变甜。

但是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目光
而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我的忧伤。

我曾属于你,你曾属于我。还能有什么?
我们共同缔造了旅途中的一个曲折。

我曾属于你,你曾属于我。你将属于爱你的人,
我在你的果园种下的将由他来收割。

我走了。我很悲伤:不过我一向这样。
我从你的拥抱中走来。我不知奔向何方。

……一个孩子对我说再见,从你的心间。
我也对他说再见。


告别——晚期的作品

我只能演悲剧角色。

雷电和玫瑰
从来没有为我而互相问安。

我没有创造过世界,没有
造过时钟和波浪,也没有期望
麦子上有我的肖像。

既然在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失去那么多,
我惟有绝迹于驻足之处
而留住意之所钟,
只让一座金山
溶入一杯冬水。

旅人自问,是不是浪费了光阴
把路推至更远处
却又回到原来的起点悲叹
回来耗掉一份故我,
回来再度告别,再起程。

《20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里的第20首:

今夜我可以写

今夜我可以写下最哀伤的诗句。
写,譬如,‘夜镶满群星,
而星星遥远地发出蓝光并且颤抖’。
夜风在天空中回旋并低唱。
今夜我可以写下最哀伤的诗句.
我爱她,而且有时她也爱我。
如同今晚的夜,我曾拥她入怀,
在无尽的天空下一遍又一遍地吻她。
她爱我,有时我也爱她。
怎会不爱上她那沉静的双眼?
今夜我可以写下最哀伤的诗句。
去想我并不拥用她,感觉我已失去她。
去聆听广阔的夜,因没有她而更加广阔。
诗句坠入我的灵魂,如同露水落在牧草上。
我的爱若不能拥有她又会怎样?
群星满夜
而她不在我身边。
这就是一切了。
远处有人在唱着歌。
那么远。
我的空虚因为没有她。
我的目光搜寻她,想要把她拉近;
我的心寻找她
而她并没有和我在一起。
相同的夜让相同的树木泛白。
彼时,我们也不再相似如初。
我不再爱她,这是确定的,但我曾多爱她。
我的声音试着循风来抚摸她的听觉。
别人的
如同她曾接受的我的千吻,
她的声音,她洁白的身体,她无尽的双眼,
她将会是别人的。
我不再爱她,这是确定的,但也许我还爱她。
爱情太短,遗忘太长。
借着如同今晚的夜,我曾拥她入怀
我的灵魂因失去了她而失落。
这是她最后一次让我承受的伤痛
而这些,便是我为她而写的最后的诗句。

原文:

Tonight I can Write

Tonight I can write the saddest lines.

Write, for example, ‘The night is starry
and the stars are blue and shiver in the distance.

The night wind revolves in the sky and sings.

Tonight I can write the saddest lines.
I loved her, and sometimes she loved me too.

Through nights like this one I held her in my arms.
I kissed her again and again under the endless sky.

She loved me, sometimes I loved her too.
How could one not have loved her great still eyes.

Tonight I can write the saddest lines.
To think that I do not have her. To feel that I have lost her.

To hear the immense night, still more immense without her.
And the verse falls to the soul like dew to the pasture.

What does it matter that my love could not keep her.
The night is starry and she is not with me.

This is all. In the distance someone is singing. In the distance.
My soul is not satisfied that it has lost her.

My sight tries to find her as though to bring her closer.
My heart looks for her, and she is not with me.

The same night whitening the same trees.
We, of that time, are no longer the same.

I no longer love her, that’s certain, but how I loved her.
My voice tried to find the wind to touch her hearing.

Another’s. She will be another’s. As she was before my kisses.
Her voice, her bright body. Her infinite eyes.

I no longer love her, that’s certain, but maybe I love her.
Love is so short, forgetting is so long.

Because through nights like this one I held her in my arms
my soul is not satisfied that it has lost her.

Though this be the last pain that she makes me suffer
and these the last verses that I write for her.

Concerto d’Aranjuez

公司让我找一点会所的背景音乐。早晨迷迷糊糊的在虾米上逛,忽然想起了这个曲子。

http://en.wikipedia.org/wiki/Concierto_de_Aranjuez

阿兰胡埃斯,是直译过来的名字。第一次听是很小的时候,第二次是大三的时候在wd家里,他说有天他希望自己能弹奏出这个曲子。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视频,是作者的访谈。

那是个美丽而又温情的故事,当然,每一个浪漫的故事总会有一个悲剧的结尾。我忘记了故事的结尾。但旋律里悲伤肆意,这是不论多么美好的风景都掩盖不住的。

有时候回忆起一段旋律就会回忆起那段岁月来。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一直往前看,我只好把那段回忆先放起来,找一天晚上,全部拿出来慢慢的慢慢的想。流泪,或者欢笑。

看那些画面变成一帧一帧的样子,像是一部电影。而现在,我只是记录下来。单纯的记录下这些东西,像是做一个检索。唯恐哪天,真的忘记了。

@dning 我也曾经做过学校的广播,写过很多个音乐风格的专题。珍惜现在你拥有的岁月 :)

zz 危城 – wd

危城 2010-03-07 01:30

庸俗是一種 勢力

這是誰的暴政

主宰著人生

夢想是個恥辱的私生子

這是我遠走的原因

我不敢產下這個怪胎兒

可是又害怕孤寂

我的咽喉脆如玻璃

破碎以後便成了 歌

歌聲是帶著翅膀的笑話

撕心裂肺的叫喊安 睡在

真空的漆黑裏

我的家鄉是座危 城

這裡只有高聳的墻

和荊棘滿地

旅立ちの日に

晚上帮朋友接待一群外宾,来自西班牙法国和日本的奥委会官员。小声的和同伴讲自己的语言,然后用英语大声的聊天。

忽然萌发了学习很多其他语言的冲动。每一种语言都有一种让我难以抗拒的美。

要学会用英文,法文,德文,日文,西班牙文还有希腊文阅读和交流。

我希望如此。

第一次贴MV在blog上。我在挖自己内心的伤口。毕业了这么久,总感觉自己的心依旧留在校园里。我生怕这样的感觉会由此开始一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所以总是要想点办法继续读读书,或许我无法预见到的未来,我会不停的走出大学然后再走进去。

我希望如此。

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一点点的,把自己的路走的更宽广。

我希望如此。

春天到了,我写下好多好多的希望。其实到了秋天,或许他们都没法实现。但是春天年年都有,我总是会有希望,秋天也年年都有,什么结果我也总会看到。

有头有尾的,这样才是生活吧。

我总是在最痛苦的时候最有希望,也总是在最幸福的时候受到最大的打击。

习惯了就好。

春夏秋冬又一春

金基德电影的名字,我只是忽然想起了这句话而已。文章和这部很早之前看过的片,多少是没什么关系的。当然,这部片本身是不错的。题外话就说到这里吧。

春夏秋冬又一春,忽然忘记了去年的这一天我在做什么,和朋友们在一起,那时候有很多很多欢笑啊吵闹啊,在春风肆意的温暖的广州,大家在宽阔的大路上奔跑。

而今年,暖气停掉的北京,感觉自己窝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小小的房间的角落里,穿着羽绒大衣,握着已经冰凉的一杯茶,写点这些没什么意义的句子。心里还想着明天的稿子要怎么写,什么时候能约到律师再好好谈一谈那些问题,刚才是不是应该推掉明天晚上和姐姐、超人的晚饭,去和夏律师聊一下这个问题…

如今我还是不知道很多事情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大大小小,无关紧要的或者是一时冲动的。天父啊,你为什么坐在高处,为什么远离我。

谷歌退出中国大陆了,twitter上满是大段大段的感慨,我真想找点熟悉的人看点熟悉的句子,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间让我从心底充满了疏离感。仿佛自己第一天来到这里,手足无措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22年了,我感觉自己还是第一天降落在这个世间。

所有的事情都不像是我刚认识的那样。有的来的那么容易,有的来的那么扑朔迷离,有的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遥远。

每年的生日,我都会下意识的回望走过的这么多年。有的时候,把过往的东西放在一起,全部标上一个“过去的”tag,才会发现每一个长长短短的,本以为痛苦煎熬或者幸福满溢的日子,都这样全部成为过去。一瞬间,全部都应该装进回忆的箱子里了。

我想象自己,这个午夜,开始把过去的一年打包装箱,用宽胶带封起来,和过去的20年一起放在一起,然后关上这道回忆的门,把手洗干净,继续往前走。拿上新的箱子,开始往里面装新的东西。

或许这个箱子装到一半的时候,胶带用完了,或者泪水打湿了胶带,怎么粘也粘不上了。然后擦干眼泪,继续,继续下去。

我要把自己打扮的干净一点,换上白色的衣服。北方的风还那么冷。

然后春天就要来了,桃花会在家门口的小路两旁开放,我会在某一刻想起16岁的那个生日,望着桃花随着冷冷的春雨打着转落下,也会在某一刻想起18岁的那个生日,一个人在深夜跑到天台去抽两根烟,望着北方家的方向。

然后春天就要来了,天气会慢慢的热起来,草会绿,树会发芽。未来的日子正缓缓的扑面而来。我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然后春天就要来了,22年了,我感觉自己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就在这个地方,过去以远远的走开,而未来茫茫然看不见去路。天父啊,不要远离我,黑暗的路这么长,不要放开我的手。

你看春夏秋冬,又一春。

后记,不知道为什么习惯每一篇文章都放一首歌曲上来了。用GR订阅的朋友们,很抱歉,只能在blog的主页上才能听到了。

滚滚红尘

滚滚红尘—-罗大佑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想是人世间的错
或前世流传的因果
终生的所有
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流

来易来 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 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

本应属于你的心
它依然护紧我胸口
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

于是不愿走的你
要告别已不见的我
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
跟随我俩的传说

取暖

这个冬天,这是最后一场大雪了吧。在2月的最后一天,过年的最后一天,细弱的小雪慢慢的降下。落在地上立刻化成一滴滴洁净的水。凛冽的寒风走了,冬天通透的午夜的空气也要走了,春天就要来了。

第一场大雪降下来的时候,大地依旧那样温暖,秋天收获的喜悦还在默默的延续,温暖的风还总是从各个角落拥抱着我们。

你看,我怎么总在一个季节即将结束的时候如此流连忘返呢。为什么我总在即将要离开一种生活状态的时候一次次的回头望呢。为什么我总是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总是感觉自己一定还能做到更好,可却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要,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属于我,并且永远,永远都不是我的。

为什么他们总是说我还没有长大,可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这个世界太快了,当我的时间还停留在某一个节点的时候,当我还在默默的沉着心去做那么一两件事情,想着那一两个人的时候,这个承载着肉体的世界已经像飞驰而过的列车一样远远的向前开去了。

我总是感到茫然。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每当我去想的时候,去思考出一个结果的时候,时间就在瞬间流逝了。于是对于身边的一切,我总是保有着各种不同的疏离感,陌生又熟悉在每一个城市每一个人身上不停的穿插和转换。每当感受到疏离感的那一刻,我都会非常的开心,哪里都是异乡,哪里也都是故乡。

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两句话或许也没有任何分别。

我总有无数的问题,问自己,问上帝,问圣子,问这个世界。我一直走在不停的疑问并且给自己解答的路上,我一直不断的企图说服自己用一种温和的沉默的方式来面对这个世界,我一直想把一切都努力看得很清楚却又无法控制的被现实的种种所累。

为什么我们要有立场,为什么不可以中立的以各自喜欢的方式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呢。

为什么有人一定要作秀,为什么那种被很多人关注的痛苦感觉却被大多数人所钟爱呢。

为什么人都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公义纯洁的善人,性、谎言、欲望,这又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穿了内裤别人就不知道那里面有内容?

为什么经历早的人总是要嘲笑经历晚的,为什么自己读着历史从来都不知道思考和尊重却总是要嘲笑比自己年幼的那些人。

我从小问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给我解答,只有读书。可是读书不仅产生了更多的疑问,而且每当阅读更深的书本之后又会对之前的答案产生质疑,质疑——寻找解答——新的质疑——寻找新的解答,如此这般无限循环,仿佛这就是生命跳不出的轮回。

我累了。我需要睡一觉,这是我的精神无法决定肉体不去做的事情。家里依旧弥散着浓浓的怨气,我不知道这片阴云何时才能够散去。或许快了吧。

最多五六十年么,有什么大不了。也不过就是一瞬而已。

Just Today

毕业回到家待了大半年,是我一直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年轻的时日有限,不赶快出去做点什么事情,积累些必须的经验,真的就来不及了。我很着急,常常陷入自我诋毁的痛苦泥潭中难以自拔,在一点点小小的事情上企图找到能够自我承认的蛛丝马迹。而往往这个时候,只要我能够立刻抽身出来开始安心祷告,总是能够再一次获得心灵的安慰。

我总是相信,2010年,我会有大的转机大的变化,我会走上一条我打了这么多年基础一直迟迟没能踏上旅程的路。前方荆棘密布乌云漫天,但荆棘深处盛开着玫瑰,乌云后面挂着闪烁的繁星。这话说过很多遍了。

再一次谢谢 夏楠律师,你我年龄相仿,而你却如此才学出众,心地善良,谢谢您。

谢谢黄老师,最后帮我争取来这个实习记者的机会。

于是,3月4号我就要去北京了。终于能去到南周了… 去到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去做一个记者,从最初的地方开始,一直不回头的走下去。能考上研固然好,考不上我可以周末的晚上去咖啡厅给人弹钢琴,找个什么兼职挣点饭钱。

妈妈,对不起您依旧要养着我,我会好起来的,将来全部都补偿给您。不能继续在家陪着您了,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的。我知道您总希望我能做一个安稳的工作,女孩子不要让自己活得这么辛苦,妈妈,我没事的,我还年轻,就让我这样走下去吧。除了这些话,我还能怎样安慰您呢。会好的,会好的……

我又要重新启程了。Just today, Let me go.

我们都好好的

再见,我的朋友。

谢谢你陪我一起喝酒,一起散步。

亲爱的,我们都好好的,等着再相见。

无题

亲爱的,或许在你那里,我一直保守着一个随时准备离开的姿态,一直保守着一颗永远不那么安分的心。

亲爱的,或许在你那里,我永远都看着远方,远方的群山田野,远方的水雾迷茫。我总是要走,我告诉过你一万遍,我在等你,你从未相信过。

亲爱的,或许在你心里,你一万遍的告诉自己,我就要离开,离开你,离开爱,离开拥抱和温暖,离开所有的欢笑、思念和泪水,离开一年又一年娇艳的玫瑰。

亲爱的,或许我一直以为一切都是年轻气盛,一切都是一噘嘴一跺脚的闹剧一场。

亲爱的,或许我一直以为一切都没什么大碍,远走远比回头要难。

跨过一年,我一个人伫立在某一片空旷的平原之上,茫茫大雪覆盖往日的回忆。我想在春天到来之前,风雪结束之前,努力逃离这片无边的海洋,等我再回头的时候,望不见悲伤。

这可能么?呵呵。这可能么。

时间够长了么?

我们爱的够久了么?

我们恨的够深了么?

我们的未来够光明了么?

我们准备好开始孤单了么?我们把所有的寂寞和承受都准备好了么?

我们把眼泪都流干了么?

如果没有,那我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