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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

在写下这个标题之后,电脑前面的水杯升腾起一股暖暖的热气。这是我目光所及之处唯一温热的所在。

夏天搬到了这处新家,在大学校园的角落。窗外是密密的枝杈和树叶,远离马路、人群和灯光,向外望去,除了在夜色的大风中沙沙作响的树影,什么都没有。这是很美的景象,大风带来了整个城市所缺乏的安全感。他们在风中旋转,全部从窗框的缝隙中涌进我的房间。

是的,在太长时间说不出话之后,我忽然感觉全身充满了诡异的安全感,它们不知从何处来,全部安然的睡在我的心里。我小心翼翼的在整个夏天把他们藏在自己的房间,藏在这个即便是最浓烈的夏天也很少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随后是整个九月,整个九月我一直在梦里,北方最幸福的夏末初秋的季节,我说不出话来,仿佛灵魂正在旅行,在四处游荡,在歌唱和休息。当然,北京并不是一个美好而洁净的城市,我想,他到别处去了。

秋天很长,很久之后树叶才开始镶上金边,又过了很久,他们忽然落在了我身上。和雨水一起,落在我身上。

就在这一刻,这一霎那,我忽然满心洋溢着宁静和安详。秋天是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我无法思考,无法停留,无法说话,只能一路向前。

太久没写文章了。
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用来沉默。然后需要更长的一段时间,开始新的生活。

zt:《苹果日报》艾未未出獄後首次訪談

蘋果側寫:艾未未出獄後首次訪談初衷不改 信念未衰

我對我父親的最深印象,是他入過獄。在裏面的時候我常想起他,覺得自己比他艱難。他進國民黨的監獄時只有二十幾歲,而我進這個黨的獄時已是五十多歲了。我擔心出來的時候我兒子已經不認識我了。把你關在裏面的時候,你會覺得天迅速黑下來了,每一刻都不一樣,沒那麼樂觀。關進去才知道。就像 一個人的環境突然沒有氧氣了,說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你幾次問我有恐懼嗎我都承認我有,沒有人面對這些時不恐懼。只有你們這一代年輕人才對這種恐懼是陌生的,我和我的上一代從來沒有消除過。我曾形容我是走在一個黑洞裏,一個人上了路,就回不了頭。我告訴你我的軟肋是甚麼,是感情。在感情上我向來都是一個脆弱的人。—艾未未

草場地, fake工作室,青草依依。他回來了。境外媒體聞風而動,他也只能在院落外寥寥數言,「我只想好好享受生活」。八十一天的黯淡無光,他有理由做此慨嘆。對於一直等待他回來的陌生人們,他坦承心存感激。我是在銀行裏和他偶遇,他獨自一人,舊T恤,肥大褲子,拖鞋。回來當天理了頭髮。老樣子,笑咪咪的,眼神清澈又閃幵狡慧,瘦了十二公斤也仍然是個胖子。「我去看你吧?」我說。他痛快應道:「我手機號沒變,只是有人監聽。」果然我去探訪之前就有國安知道,告知他不許接受我的採訪。

「我擔心就這樣悄無聲息」

幾個月來從那墨綠色大門前經過,心裏總是悲憤和委屈。那時艾未未生死未卜,外界所得隻言片語也淨是訛傳訛。極 左派以為他此次絕無重獲自由的可能,公然嘲笑和惡意圍觀;大陸藝術界人人自危自保,集體噤聲,更有落井下石者,判斷他入獄是精心策劃—共產黨成全了他,令他名聲影響力更大。更多的人是從高聲吶喊到默默等待,時而樂觀時而悲觀。甚至引發了新移民潮,一些作家和外籍人士匆匆離開,對這國家的制度徹底絕望,喪失信心。我每晚都去的法國文化中心,學法語的白領們告訴我:艾未未都敢抓,何況我們?當日他在機場似被綁架,頭套手銬一應俱全,拉到不知名的地方(後來得知是密雲),這個完全沒有司法程式和依據的手段,不是逮捕,更何談所謂審訊和定罪?這些無視司法的人面對強大輿論之下的此種結局,又該怎樣交代?真正給政府 抹黑的人是他們。這真是個恐怖的荒誕劇集。如今官方也謹小慎微,只稱他是「有爭議的人」。當日抓他的人和後來審訊他的人,都並不瞭解藝術家是甚麼。他剛進去時曾「狂妄」地示意:我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你們想像不到,我比劉曉波,胡佳,高智晟,這三個人加起來影響力還大。外人太容易猜到了,他在裏面所受的訊問都 是預備給他施以煽動顛覆政府的罪名。如同那三人。他早年也說到:無非是恐嚇,綁架,失蹤,這個集團沒有想像力,他們不知道飛翔和自由的樂趣。果然風雲席 捲,從他失去自由的第一個小時,國外政界藝術界和民間都在關注和尋找這個「失蹤的人」。而艾未未也只是揣測,那些時刻他孤立無援。對於失去自由的人來說, 每一天都太過漫長。「我和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繫,整個人置身在黑暗之中,我擔心我就這樣悄無聲息,沒人知道我在哪兒,永遠沒人知道。我就像粒小黃豆,掉在了地上,滾到了某個角落的地縫裏,發不出聲音,永遠被擱置在那兒」。他曾暗自揣測若對方得逞,將會有多長的刑期。而他也計劃好了,若在獄中,仍然會做藝術, 會把想好寫好的方案交由外界實施。那時他將是第一個在監獄裏做方案的藝術家,想到這裏他甚至欣慰起來:以往我不想去展覽現場,藉口說自己不想乘飛機。現在 還用理由嗎?你不在現場,但你的思維和意志還能夠發生—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支撐的力量。困境對我來說從不是個結束,它意味着新的可能新的開始。院落寧靜,工 作室的年輕人照常工作,幾隻可愛的貓咪霸佔着桌椅在休憩。他太太路青仍同往常一樣,美麗溫婉,腳上塗着蔻丹。小阿姨清潔着衞生,張羅着午飯。時有人來探訪,三三兩兩高聲寒暄。

就像甚麼都沒有發生過。沒發生那數月來的驚恐,擔憂,揣測,傷悲—路青笑意盈盈地看他。這個家庭在突如其來 的災難面前顯現的堅韌超出人們的想像。他曾被成都警方打傷後開顱手術的疤痕仍依稀可見,腿腳常不由自主地搖晃,「出來後我記性一直不太好」。他非常在意他的生命力。在裏面的第一天他睡的很好,早上是員警來叫醒他的。他滿意自己的狀態,他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能夠睡着,證明了他的心理承受力。床是鋼絲單人 床,薄薄的褥子,他用身體能感覺到下面的鋼圈。艾未未吃過苦,他童年時睡過新疆流放地的土窯,青年時睡過紐約的地下室,維權上訪時睡過招待所的硬板床。他從前為失去自由的人呐喊,現在命運安排他有更深的體會。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旁監視。「兩個年輕的孩子,十九歲,他們特別困,他們招誰惹誰了,要受這份罪? 你在裏面還能想想你的『罪行』,盤算你的刑期,他們該想些甚麼呢?

他們問:甚麼是藝術家?

他仍然愛着人們。他愛自由便會愛個體,他對體制抗衡多年,卻從未對個人產生惡感,哪怕是在四 川受暴行,面對個人時他也仍盡量壓着怒火以尊重的語氣。就連始終在工作室外院落監視着的國安,他也報以同情:大熱的天,他們也不易,只是這麼古老的方式對於互聯網發達的今天,還有甚麼意義?出來他才得知,外界盛傳他已遭受酷刑時,他的家人心痛着急地快要瘋了。在第四十五天,警方允許和路青見面時,他甚至想拒絕。「一切都是模糊的情況下,我不知道該和她說甚麼」。「八十一天,五十二次審訊。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審訊通常是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每次審訊的員警都是兩個人。他們用聊天的方式和我說話」。他早年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他被捕,將會以沉默方式對抗,因為他根本不承認他們的司法系統。但進去後他改變了主意, 「我覺得甚麼都可以說。本來這就不是一個司法程式,談不上審訊。這樣近的交流也許是個好方式。我相信這個國家的個體,他們也是人,擁有情感,擁有判斷力」。他們甚至也壓根不瞭解他,問他「甚麼是藝術家?」「他們說我頂多算個藝術工作者,又問我作品賣那麼多錢是否算詐騙」。他的溫和,坦誠,甚至是善意,令審訊漸漸變得艱難。他們該如何給他定罪?要有怎樣的驅動才能給這樣的人羅列一個罪名?最後他們甚至討論了炸醬麪到底是黃麪醬的好吃還是雞蛋醬的更美味。在裏面,他自己洗內衣襪子,禁錮之下的最小的日常動作成為他幸福的時刻。在第三天,他被允許洗澡,「能洗澡真是太好了,你知道人在任何環境裏心裏都還有那麼多渴望,那麼多嚮往。不只是我,那些看守我的當兵的孩子們,他們也是人,也從未斷過信念和渴望」。「我心裏仍然抱有希望,這個希望在這個國家的個人身上,而社會是由多個個體組成的,這堅定了我的信念」。熱鬧的午餐時間,工作室的年輕人將桌上飯菜一掃而光,胖子站着將盤中的米飯吃完,搖搖晃晃地踱到院子裏,手裏拿着一本共產黨建黨九十周年的紀念手冊,翻開笑道:這裏面的任何一條他們都沒做到。他本來不該在這裏的,若不是這種境況,他一定是在溫洲動車事故的現場,依舊質詢,追問,登記亡者的名單,替他們向政府索要尊嚴。他為這次媒體和民眾對動車事故的發聲感到欣慰,他在多年前就提供了範本: 1,生命的價值, 2,個人能做點甚麼?

「現在我好了傷疤忘了痛」

六年前訪問他時我還是個年輕孩子,我問他珍惜甚麼。他耐心地說:很多呀,一個人,一朵花,一張紙,一根頭髮。 一年前我問他害怕甚麼,他說:害怕走那麼遠回不來啦。胖子眼睛濕潤,一擊即中。這樣的人愛自由,愛未來,他有權利像他形容的那樣,好好享受生活。「我不走,哪也不去。只要沒危害到我和我家人的生命安全時我就不會離開。我在裏面的時候想,你們能這麼對我,不就是因為我沒有國外護照嗎?但是現在我好了傷疤忘了痛,人是有修復能力的。我一出來就不想走。我要繼續看幵,看幵這些變化」。他對極權之下的手段,向來沒有過判斷失誤。但也從未喪失過任何樂觀的信心,他少有地嘲諷幵自己:我老有些錯覺。可能也正是因為我錯誤的判斷造成一系列的錯誤,才造成今天的局面。而他相信自己不會有任何變化,他佩服諾貝爾獎作家赫塔 米勒,她直到現在仍在各種場合談論關於極權主義( Totalitarianism),「她是在為死去的人說話。那些人,沒人關注他們,沒人能聽到他們的聲音。而我們理應承擔這個」。年輕人在網上跟他討論,這一代何去何從。他老實地講:沒理由讓你們在這兒跟他們抗爭下去,如果有條件,就出去,最起碼知道一下這世上還有別的生活,去看看甚麼是好的,你才能瞭解你和你同胞的處境。

後記:為了艾未未在目前生活裏應該獲得的平靜,我無法寫出他在獄中更多細節。他一直是年輕人的「大朋友」,理性,寬容,從未以他的知名藝術家身份居高臨下,也從未施以煽動。人們向來以為他這樣的人會暴躁勇猛,但他面對個人時總是予以最大程度的溫和和耐心。這個胖子是柔軟的,幽默的,他知道他在獄中時,外界有甚麼樣的人在傷害他,污蔑他,而他統統諒解,也悲憫他們。即便經歷了那樣黑暗的時刻,他還是相信光明。

撰文:鞠白玉

艾未未小檔案

54歲 北京出生

學歷:78年入讀北京電影學院;81年赴美,曾就讀紐約帕森設計學院; 2010年獲比利時根特大學頒發政治與社會學系榮譽博士學位

家庭背景:父親艾青(已殁)和母親高瑛均為詩人;1958年中共反右時舉家被流放新疆,當時艾未未約1歲, 1975年才返京居住

婚姻狀況:已婚,妻子路青是畫家,也是艾未未被指涉嫌漏稅的工作室「發課公司」法人代表

藝術成就:1994至 1999年主編中國前衞藝術刊物《黑皮書》、《白皮書》和《灰皮書》.2003年至 2008年擔任北京奧運會主場館「鳥巢」的設計藝術顧問.2007年作品《童話》以 1,001椅子象徵等待自由來臨,並邀請 1,001名中國人赴德國參加卡塞爾文獻展.2010年入選英國雜誌《藝術評論》「現代藝術界最有影響力的 100人」第 13名.2011年 3月用逾億顆陶瓷製成的《葵花籽》在英國以近 35萬英鎊(約 440萬港元)的拍賣價成交.2011年 4月艾未未與 4名裸女拍攝的「一虎八奶圖」曝光,被媒體解讀為諷刺中共官商勾結,漠視農民工等控訴現任中國藝術文件庫藝術總監維權事件:. 2008年 12月至 2010年 3月發起汶川大地震公民調查,共找到 5,212名遇難學生名單. 2009年 8月到成都為維權人士譚作人出庭作證,但遭公安毆打和拘禁.2010年 2月與 20多名藝術家高舉標語在北京長安街遊行,不滿藝術區遭武力拆遷,其間與公安發生衝突.2010年 11月上海馬陸的工作室面臨強拆,艾未未網上號召千人河蟹宴,惟宴前被當局軟禁

資料來源:《蘋果》資料室

写在又一段旅途的结束

有一天,我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写日志了。当生活拥有了一个重心,不管这个重心是什么,我都会自然而然并且乐在其中的沉浸于此。或许,保持心中一如最初的单纯和坚持,对我来说,是最有利于健康的方式。

很久没有坐火车,这并不是一个特别美好的体验,对我来说甚至有些伤感。我总会在深夜的车厢里发呆,漫长的笼罩在午夜和有节奏的前行的声音的笼罩下,时间反而停滞不前。深夜的每一个站台都与白天不同,拥有截然不同的气质。

深沉,宁静,死寂的城市有点点灯光,在看不到的角落里有各种暗潮涌动。有人出生有人死去,他们在离你生活很远的地方,发生着和你每天的经历并没有多大差别的事情。于是这一刻,世界仿佛小到全部是雷同。

可是我总会想起,总会在看到一些艰难生活的人抱着弱小的孩子挤上火车的时候,想起自己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出门远行,挤硬座,晚上没有地方睡觉,爸爸妈妈会轮流醒来照看我,有时候我还会和小朋友睡在硬座座位的地下,那个我现在低下头都觉得很肮脏的地方,是我童年钻来钻去如此愉悦的游乐场。

于是,长大真的是一件令我期待的事情吗?哦,我变了。

他们说我虚荣,他们说我总是不知足,他们说我总是看着别人,能够做到多好。我没有enjoy my own life, 我没有focus on myself.我想,或许他们是错的。

张家界很美,凤凰的夜很迷人。酒吧里面会放小娟的歌曲,身后河水流淌。我戴着鲜艳的花环仰头看天空的时候,花环轻轻的掉进身后缓缓流淌的河水。哦,你看它,流走了。生活本没有什么不同。

我总觉得一段旅程的开始就是过往的一个结束,旅程的结束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我逃离了生活,继而回归。我便有了难以觉察到的改变。这一次,我感觉自己触摸到了更真实的生活。

有点感伤,有点失落,有点无所适从。

有点安慰,有点欣喜,有点漫不经心。

有点迷惘,有点惆怅,有点无可奈何。

这就是生活吧。

PS:前几日又重新看了《最好的时光》。侯孝贤的电影,是用很多很多年慢慢去读懂的东西,而今,我依旧不能领会全部。在第一部里面,美丽的舒淇和张震描绘了一段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台湾年轻人淡淡的、缓缓的爱情。

在那个年代,人们会写信倾诉衷肠,会一点点的表达思念。

一不小心,我们就别离三年了。生命被书信无限拉长,等待就像四季的流转一样带来希望和幻想。而今,我们失去了。

旅途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海南,大学毕业之后难得的旅行,意味着我的生活终于告别了那段仓惶的时刻而迈向另一个更加遥不可知的未来。

在海边的时间并不长,坐快艇上了西岛,一个比亚龙湾三亚湾和大东海视野都要更宽广,海水更宁静的近海小岛。沙滩白的晃眼,光脚下海的时候,小小的沙石硌的人步履维艰。

没有妈妈的旅程尽然会感觉到孤独…这是让我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在新的城市开始了完全独立的生活,自己租房子,找工作,自己存钱、吃饭、买衣服。甚至可以自己决定为自己买一个IPad或者胶片相机,可是一旦踏上旅途,童年时全心的依赖感会突然涌上心头,那是一根隐藏着的线,看不清楚,但系着内心很深的地方。

回来之后的某一天,偶然看了一部山口百惠的纪录片。背景里不停的重复着这首歌曲,恍惚间,我又回到了童年的那个小镇,回到那个阳光永远晃眼,树影下的泥土永远是沙质的浅黄色,有点喧闹有点寂静的童年。

回忆是碎片,我们永远活在一个一个断断续续的画面中。

而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旅途,踏上这条路,然后一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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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首诗作。BY WD

訴說

2011-04-18 04:44

你時常對我訴說

黃昏里有兩句話讓我觸動

一句隨著西風吹散霞雲

一句未及靜夜里朦朧的夢

然而當我緘默無言

這也不過是一個秋後的漫步

沒有一片落葉能讓這被褥更重

沒有一棵大樹遮擋北方的晴空

月夜里的三個意象

2011-04-19 06:05

1、

回憶是昨夜淅瀝的雨聲

隨著今晨春日的陽光化作煙霧

或隨著時而乾燥的輕風遠走

那些破碎的細節幻變成雲

就像是時常變化的你的樣子

你說 你有夢

你便遠走 漂洋過海

夜的風吹遍了山崗

然後嬗變的雲又成了一個

周而複始的夢

2、

我在雲海的瑪瑙中找不到你

這雲海在一片天空的汪洋中

已然成了遙遠的星塵

既是堅實的堡壘

如同屏風一樣阻擋著所有的影像

我等待你的一聲問候

然而你卻久久地緘默

3、

你的光芒從遙遠的星座送到地球

據說需要許多許多年

或許你在一個亙古的年代出發

那時我的靈魂還伴隨著佛祖

而今這個夜裡我遇見了你

你的容貌雖是青春

卻有一個蒼老而疲倦的靈魂

每當我們的對話成了緘默

你便責怪那以光年計算的距離

我卻歸罪于那無法旋轉的時差。

我常常记录下WD的诗。时间久了,会有一本集子,做的像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的《恶之花》一样好看。要最简单的设计,最沉寂的颜色,最柔软的纸张。

诉说着寂寥的,或者在黑暗里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希望。在几千万光年的尽头。

于是我们在相距很远的地方各自出发,各自奔忙。总有一天会在另一个谁也无法确定的地方停留,然后永久的等候在那里,任灵魂随风四处游荡,越过山川和溪流,到达我们曾经无法到达的那片梦境之地。

我们的呼吸就像这个地球的韵律一样,星空雨雪,所有的植物和花朵,星光和沙尘。要有呼吸,音乐要有呼吸,歌唱要有呼吸,色彩要有呼吸。呼吸,安静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呼吸。

如果你找到一条路,那么就这么走下去吧。

每天最难熬的时光,应该是13:30到14:00。窗外有明媚的太阳和羞涩的春光,大风扬起尘埃,花苞肆意开放,而我只能坐在办公室,隔着丛林一样的办公桌望向窗外,有一小片绿植,有各种灰色的屋顶。灰黄色的光,我最讨厌的颜色。

想起昨晚做的梦。夜里,全家所有的人都要出发去旅行。还有姥姥。她已经很不舒服了,在梦里,姥姥总是刚刚开始生病,我不想梦到那段时间,可是总是这样。我们睡在一起,妈妈在给姥姥背上涂一种非常清凉舒缓的油。有浅蓝色的果冻质地,忍冬和薄荷的香味,香樟一样的弥漫在空气里。姥姥沉沉的香甜的睡去,我也是。

我忘记了又梦到了什么。我们去了海边,我们去了广州深圳。或许我们去了日本,去了马尔代夫,去了我想去的很多地方。

每一场梦都是一场漫长的幸福的旅程。旅程总会结束。生活依旧在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没有幻想,更没法回头。我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从小都是。我知道自己会很轻松的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工作,觉得自己会写一本书或者写几个专栏,在我有一天读够了书之后,我觉得自己会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拥有所有我觉得值得拥有的东西。

这是一种莫名的,又十分平淡的心情。不去追,也不去强求。我知道有些东西会来,我知道有些东西留不住,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如果你找到一条路,那么就这么走下去吧。这样挺好。

Falling down, or flying away

23岁的前一天和姐姐一起吃饭,她说她怎么也无法想像,我已经23岁了。

我脑中常常出现这样的情景。那年我7岁,姐姐9岁。二三年级的样子。姥姥家还在小镇的平房。后来我又好几次回去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镇,发现那些旧的平房真的很破旧,灰黄色的,漫天遍地都是荒凉。小时候那样五彩斑斓的回忆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总是在质疑自己。

姥姥牵着我们的手在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去路口的小卖店买吃的。那种气味很浓烈的,长得像口红的棒棒糖,专门满足小姑娘无法达到的优美的大人的幻想的东西。

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想到这些,想到已经去世快4年的姥姥,仿佛那一刻,她还是和我们在一起。坐在我们中间,牵着我们的手。

这种感觉很奇怪,在北京的这一年,我不停的在夜里梦到她,常常都是临近醒来的时候意识到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开始大哭,在夜里用手寻找脸上的泪痕然后胡乱擦掉。这是毫无征兆毫无意识的,我并没有可以去想她,而白天里每次想到也都是心平气和的,唯有在梦里会无法抑制的大声哭泣。

有时候我会想几年之后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可以脑中混乱的都是当下,找不到任何空隙去用来规划一个崭新的场景。

有时候我会非常想念曾经遇到的某个人,我知道他在哪个城市,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会幻想那个陌生城市的街景,那些我从未见过的漂亮的建筑。他怎样书写,怎样思考,怎样弹琴。

这种感觉很好,想过那些,仿佛我去看望了他,与一个分别多年的故知进行一场愉悦的谈话。

生活越来越孤独,我将自己的世界无限延展,我有无数的空间可以用来回忆和思考,我有数不清的时间可以用来想念和遗忘。自己究竟是falling down,or flying away我已经搞不清楚。

生活变得越来越清晰,生命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冬天终于结束。春天来了。

PS:每篇博客都会贴一首歌,或许用Google Reader或者其他RSS听不到,打开博客主页就可以了。

Muse-Falling Down

I’m falling down
And 15 thousand people scream
They were all begging for your dream
I’m falling down
Five thousand houses burning down, yeah
No one is gonna save this town

Too late, I already found what I was looking for
You know it wasn’t here
No, it wasn’t here
I was calling your name
But you would never hear me sing
You wouldn’t let me begin
So I’m crawling away
‘Cause you broke my heart in two, yeah
No I will not forget you

Too late, I already found what I was looking for
You know it wasn’t you
No, it wasn’t you, no
Falling away
You don’t ever see me free,
No, I could not forget you

Falling down
Five thousand houses burning down, yeah
No one is gonna save this town, yeah

Too late, I already found what I was looking for
You know it wasn’t you
No, it wasn’t you, no

Falling down
Now my world is upside-down, yeah
I’m heading straight for the clouds

这并不是一个开始。

这篇文章应该是3月4日写。两会各种加班,护肤品化妆品在冬天快结束的时候用光,其他三三两两的杂事,才拖到了今天。
或许写在最有欲望写作的时刻,会读起来更舒服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找了个借口,原谅自己。

2010年的3月4日我来到北京。考研成绩还没有出来,毫无自信的我靠着朋友向《南方周末》的周末说服爸爸妈妈,拖着近40公斤的行李箱来到北京。
然后在一个三月底一场大风雪中搬进离姐姐宿舍有大半个北京距离的旧房子的客厅。借了姐姐的羽绒服,没有热水袋,暖气奄奄一息,半夜还能听见风从门缝里毫无遮掩的冲进来。
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未来像荷叶上的露水,一点点爆烈的光,或者一阵软软的风都会轻而易举打落它。毫无征兆的,无法逃避的。

所谓的新闻理想,所谓出国的愿望。真的还存在吗?我到底想要什么。我回避了所有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没有答案,我永远不会给你答案。这是我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决定。

其实这些都是铺垫。

从8月开始,夏天拖着沉重的脚步不肯结束的时候我开始生病。然后不停的复发仿佛怎么都结束不了。9月初回家10月底再回来。来来回回在天上飞,看湛蓝天空的云朵和夏末夜晚的繁星,看秋天麦田变成死一般的寂静,城市里被风卷起的干黄枯燥的落叶。

漫长的冬天一旦开始,时间就停止了。
我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在城市的两端,幻想着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或者根本不需要任何结局,我害怕它们需要我做出一个怎样艰难的选择,我害怕面对的不是这一天两天的生活了。

或许这种毫无意义的重温一年的生活会让人读起来毫无生气,甚至如同嚼蜡一般平淡无奇。而我只是想说,整整一年,我终于转正了。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从广州来到北京,因为一两句话的事情换个行业然后走在自己无意中选择的道路上,面向着我着实一点点都看不清楚的远方。

事隔几天再写,所有的兴奋都已平复,没有一丝表达的欲望,只是这么空无的期待着。不知道期待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期待。

我还是会离去。这并不是一个开始。我依旧在跋涉的路上。

THE STORY-Brandi Carlile
All of these lines across my face
Tell you the story
of who I am
So many stories
of where I’ve been
And how I got to
where I am
But these stories
don’t mean anything
When you’ve got no one
to tell them to
It’s true
I was made for you
I climbed across the mountain tops
Swam all across the ocean blue
I crossed all the lines
and I broke all the rules
But baby I broke them
all for you
Because even
when I was flat broke
You made me feel
like a million bucks
Yeah you do
and I was made for yo

密码保护:维维州阳光下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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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秋和冬,我写不出的那些诗作

那天你问我,那首关于死亡的诗是什么。我忘记了。现在找来贴给你。

其实挺好,死亡,是真正抒情的开始。这是我写不出的句子,这是正好涌在我心上的句子。

我想起自己从小就生活在一种极近失明的恐惧之中,这个世界永远像秋天的雨雾和冬天漫天的白雪一样,看不清楚。可是我不会痛,我很幸运,我不会痛。我不是那个看不清楚的盲孩子,我还幻想自己是睡在天鹅绒和藤蔓环绕的大床上,每天早晨被床头水晶的光芒叫醒的小公主,喜欢橙子,它们有新鲜的血液的气息。

可是我也看不清了。那种不一样的空洞的痛让我非常难过。

我变成了自己的盲孩子,我失去了自己,那个曾经作为骄傲的小公主仰着头走过去的自己。

《四季》——李淼

所有的秋声起于一声嘹亮的小号。此时宏大的暑气
刚刚洗白秋天。早晨的气温开始宜人。
傍晚开始轻松,庄稼与天是淡黄的,风也是金的。
菊花还没有承接荷花,诗人也没有悲秋。

我承认,我的夏天还打着蓝色的鸽哨,秋天就来了。
拖着长长的尾巴,彗星般地布满天空。

九月,是神农氏的秋天。嘉禾为我们奉献出火。
悲观的诗人看到丰收后荒凉的大地,黑暗升起。

月亮从温暖变成寒冷。永恒的主题。
海上明月和隔着水晶帘的秋月,以及滴着银黄声音的
月亮。玉露凋伤中我手捧这些温暖的意象,
抗拒大风和死亡。死亡,真正抒情的开始。

行路的人拥有灵狐,稻田。
华发滋生。他秘密地拥有南方的晚桂花和北方的野鸽子。
雨水中的碑,梦一般的温润。
衰杨下青草静静地生长。

敦煌。秋天打开通往歧路的门。永世在滔滔金沙中。
北方森林的大火,最后诗意到来前的辉煌。

2011-01-06

白露为霜。雪月与灯笼携手在不远处。
繁华的记忆与单衣一同收藏起来。漂泊与孤独将互相取暖。
在腊月带着黄昏来临之前,我嗅到了梅花。暗香是北方特有的清贵。
一本诗集是照耀我的炉火。

越过赤道向北迁徙,谁是第一位看到冰雪的祖先?
美丽如双生叶子的甲骨文,是他露出的两只眼睛?

冬天未必是雪,却一定是风。
你感到风的力量,你知道大气是喂养我们的水,温暖又严厉。
当你拉开窗帘,惊讶地看到大雪不期而来。
你知道一种福分在照看着我们。

童年。有人说冬天是一床被子。
我说冬天是穿着厚棉衣的外婆。北方无始无终的山峦。笑纹里藏有炊烟。
过年是云片糕和炸果子,忧郁以终老。
或许冬天只是一只小甜饼。

蓝色在极地的冰山到达极致。严寒。
严寒为一枚松果铺好了温床。

——特别鸣谢小田先生

2011-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