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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一定要埋下一个隐秘的伏笔

阿乙在自己的新书里记下文字中埋藏着的隐秘的伏笔:

吉川英治的《宫本武藏》里有一景色:木屑向下飞舞,跟着水流漂走了。等到热爱宫本武藏的情人来到桥上时,读者才会明白:宫本武藏已经走了,情人看见桥栏上他新刻的字,对不起。

在胡塞尼的《灿烂千阳》里有:呼啸声和一道白光掠过。莱拉飞了起来,她看见天空,然后是陆地,然后是天空,然后是陆地。一大根燃烧的木头从她身边飞过。同样从她身旁飞过的还有一千块玻璃的碎片,莱拉觉得自己似乎能看清每一块在她周围飞舞的碎片,慢慢地、一块接一块地不停翻动,每一块碎片上面都有阳光在闪耀。像是细小而美丽的彩虹。然后是:莱拉撞上墙壁。摔倒在地上。她记得最后看到的是一大块鲜血淋漓的东西,在那件东西上边,一座红色大桥的塔尖穿过一阵浓雾。小说前头曾留下伏笔,莱拉父亲时常穿着一件T恤,在那T恤上,一座红色大桥塔尖穿过一阵浓雾。

在阿里桑德罗·巴里科的小说《蚕丝》里,有一段话:

房屋,树木,一切。

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活人。

埃尔维•荣库尔呆呆地站立着,望着这只巨大的熄灭的炭火炉,他的身后是一条八千公里的漫漫长路。而他的前面一无所有。他在突然间看到了他以为看不见的事情。

世界的末日。

 

我尚无能力评价一个有名的作家到底是不是也一个好作家。或者说,那些被推上顶峰的写作者,其拥有的对于整个文化、某个民族或者世界文学的发展所具有的阶段性意义究竟有多大,我也并不能切实的讲述出来。

但是,如果仅仅是遵从于完全个人的内心感受而言,阿乙给我的那种盲目和焦虑的感觉,常常会在看完他的作品后很长一段时间难以消解。越早的作品,这种感觉越明显。

川端康成细致而平淡,三岛由纪夫华丽且浓厚,但日本作家大多都浮于表面。强烈的形式感,不论是严肃的还是浪漫的。像是日本纹身,当然这本来就是一衣带水的。

卡尔维诺在做一个华丽的梦,王尔德在街上流浪,纳博科夫很努力的往前走,加缪坐在书房的窗前望着远方。

布罗茨基多么虔诚,背负着流亡者的荆棘却想要飞上纯净的虚空。同是流亡者,聂鲁达却更热情,“没有不能克服的孤独”,多么积极的绝望境地。

 

所以,我在给自己未来的生活埋下了一个怎样的伏笔呢?

又或者,那些灰暗或者光明的曾经又会在某一时刻得到印证呢?

我看到今天的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会有怎样的明天。

为什么一篇纯数据稿会一删再删?

故事是这样的,

有一天我在刷朋友圈,忽然看到很多媒体的朋友在推我2012年的一篇关于香港的稿子。于是开心之余,我留言并转发了 @网易另一面 的那条微博表示感谢。

随后微博被删,有朋友转发了网易的专题页面,被删;转发了纯文本链接,又被删;于是我自己专门申请了一个公众号,发了这篇文章,一天后被删。

很有意思,原本都忘记了自己写过的这篇文章。直到看到第二作者,尊敬的评论界新星詹万承老师在 “媒体札记”的良心之作才知道:

前日深夜,凤凰卫视知名记者、主持人闾丘露薇,在个人认证微博向她的369万关注者,推荐网易另一面专题《香港人的生活资源哪里来》。这则于2012年上线的评论专题,从导语部分即开始彰显态度,“内地网民讨论到香港的时候,白眼狼成了居高不下的词汇,原因无外乎是吃内地的喝内地的,却还要说内地不好之类,但事实上,香港从内地获得的从吃穿用度到水电能源,并没有少花一分钱有时更贵。别总说香港人不感恩,恩情并没想象的浩荡。”

依据@心之洛  所观察,有态度的专题命途多舛:“《香港人不靠内地‘恩赐’过活》,网易2012年9月专题,发布不久被逼改为《香港人的生活资源从哪里来》,后被离奇手段屏蔽,原链接在电脑会跳转成404页面,百度谷歌输入上述两个标题搜不出结果,你能想象这种无耻的手段出自谁人的手吗…”

“水是要买的不是白送给香港”、“电力总趋势是从香港输往广东”、“几乎所有产煤大国均对香港出口”、“菜蔬供应香港不过是市场买卖”,专题以此平行的四个小标题,从水、电、煤炭、菜蔬等日常生活资源切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说到底只是属于市场的买卖行为而已”,并且,专题结语部分还有埋下厉害后手:“根据2011年9月5日《信报》报道,维基解密于2011年9月公开了近千份美国驻港总领事馆的机密电文,有电文透露2009年广东省出现严重旱灾时,港方提出通过减少输港供水以助舒缓旱情,但建议被广东省婉拒,为的就是确保高达30亿元的供水协议可以全额履行。”

专题在163.com沉睡两年后,再度在舆论场上满血复活,犹如从冬眠中惊醒的巨兽,倏然一声长啸引人瞩目。文中旁征博引来源广泛的数据材料,被不满于动辄口出白眼狼的围观者,视为驳斥“恩主论”的当头一棒。

“香港人的生活资料从哪里来?看完这组数据,咱就别YY了…”,WX公zhong号“政经观察”以此为题予以原文转载,一日之内即斩获10万+的阅读数;普通用户@绣花绣得累了  转发近千次的长微博《关于朋you圈香港事件说两句》,开头第一段即是推荐此专题,“当初给香港的东西不是给的,是卖的,互为恩情。网易关于这个有专题,网上认真搜搜也有,别只看朋you圈”;香港中文大学财务系教授王泽基也在个人认证微博转发链接并留下点评:“这是老一点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两地不读书的年轻一辈偏要乱吵一通。撇开两地互骂忘恩负义等搞笑行为,正常的体系中,任何的合约都是经济交易而已,整体来说你情我愿,谁都不欠谁…”

数据的雄辩之效,只在于真实与否,不因时光流逝而消磨;分析的见微知著,只在于透彻与否,同样不因热点的转移而陨灭。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这篇稿子为什么会被一删再删。不过就是一些数据罢了。

随后柴静来了,大家疯狂的捧她,赞她,也有人疯狂的质疑她,贬低她。随后又是全网禁令+删除,纸媒哀嚎一片深夜撤稿,网媒痛心疾首换大头条。

然后我好像又有点懂了。

算了。你,我,还有“人在呢”,我们都不过是这个复杂社会的一个弱小的注脚。总有一天,全部都会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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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燕妮/詹万承:香港人的生活资源从哪里来

2015-02-27 沈燕妮   这故事该如何结尾

手记
这么多年,辗转多家媒体,两岸三地,写了不少文章。
有随笔,有评论,有纪实,有新闻报道。
时间久了,很多东西散落在各处,或是丢了,或是被删,挺可惜。

感谢各位同学、朋友、媒体的老师和同事, 再一次把我2012年9月在“网易另一面”的旧文重新转载出来。
转一篇,删一篇。很无奈。
这也是我想,自己应该有一个公众号的原因。

欢迎关注和留言。
这个故事或许永远都不会结尾。
我爱你们。

另一面 ISSUE 678
香港人的生活资源从哪里来

导语
近期,内地网民讨论到香港的时候,白眼狼成了居高不下的词汇,原因无外乎是吃内地的喝内地的,却还要说内地不好之类,但事实上,香港从内地获得的从吃穿用度到水电能源,并没有少花一分钱有时更贵。别总说香港人不感恩,恩情并没想象的浩荡。

水是要买的,不是买送给香港

广东向香港供水从一开始就不是免费,早在1964年双方就签订了购买协议
20世纪中期,当时在英国管理下的香港缺水,于是便希望广东能向香港供水,解决缺水问题。最终,经批准深圳修建水库,并于1960年建成,同年11月,当时的香港政府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达成协议,每年购买中国2300万立方米水资源。
1964年,粤港双方正式签订协议,同意自1965年3月起,广东省每年向港方出售不少于6820万立方米生活用水。1979年,双方进一步磋商并达成连年增加供水量的协议,至2000年时已达到7.8亿立方米。供水系统现时的设计最高供应量是每年11亿立方米。

供水额度能超不能少,香港不要也得要,5年间港府无奈把30亿港元东江水排入大海
从签署的协议看,广东每年要按协议商定的额度为香港供水,但这个额度只能超不能少。无论是否用得完,香港每年都必须按合约规定购买最少约8亿立方米东江水。可近几年来,香港雨水充沛,很多蓄水池供水充足,所以来自东江的水有时会供大于求。根据香港水务署的数据,由于无处储存,在1998年至2003年期间港府已把价值30亿港元的多余东江水排入大海;仅2005年香港排入大海的饮用水就超过了1.09亿立方米,以当时东江水价计算,价格超过3亿元。

2012年至2014年3年间香港向广东买水,就需要支付高达112亿4134万元人民币
2011年12月5日,香港发展局与广东省水利厅在深圳签署了2012年至2014年东江水供水新协议,根据新协议,香港将于2012年缴付35亿3870万元、2013年缴付37亿4330万元和2014年缴付39亿5934万元的固定总金额,作为购买东江水的费用,这些协定保证了香港有充足的淡水资源——70%的水来自广东东江

粤港供水业务赚取的利润超5成,香港向内地买水比新加坡向马来西亚买水贵10倍
东江-深圳供水项目由广东粤港供水有限公司拥有,母公司为粤港供水(控股)有限公司(持有粤港供水99%权益),至于在香港上市、属广东省政府旗下公司的粤海投资,则是粤港供水控股的控股公司,持有该公司89.08%权益。粤海投资集团2010年综合收入为63.52亿元,其中供水业务收入为40.67亿元,占集团收入达六成四,算是主要收入来源;资料更显示,2010年度供水业务的税前盈利为20.68亿元,换言之,供水业务赚取的利润逾五成。
内地提供的未经处理的“原水”比深圳居民使用的自来水2.4元人民币/吨价格还高。有香港媒体曾经拿情况相近的新加坡做过比较,认为东江水水价偏高。“新加坡由马来西亚购买原水的价格,是东江水价的—成。”香港《信报》的调查更是直接指出,港人诟病将此认为是“高价、低质、暴利”。
电力总趋势是从香港输往广东

香港中华电力公司有大亚湾核电站25%的股权,建设初就签约购买了核电站70%的电力
1978年时,香港人先提出在广东建核电站,经过1年的谈判,1980年12月,香港中华电力与中国广东核电集团展开创造性合作——在4亿美元的注册资产中,中华电力持有中广核合营公司25%的股权,并签约购买大亚湾核电站70%的电力。合营核电站通过“借贷建设,售电还钱,合资经营”的方式解决了当时中国内地外汇储备稀缺的问题,电价为每度6美分左右,电费均用外汇支付。
据统计,至2008年底,近15年来大亚湾核电站累计向香港售电1373亿度,占对方同期用电量的1/4。2008年7月,核电站如约还清了全部贷款,连本带息共56.74亿美元。根据现行供电合约,香港获大亚湾提供70%的电力供应,这合约将于2014年5月届满。新的供电合约已于2009年9月签订,为期20年至2034年。
改革开放之初整个广东地区电力紧张至极,香港曾签10年合同向深圳蛇口每天供电42万度
经国务院批准,招商局与香港中华电力有限公司于1985年7月24日签署合同,由后者投资7000万港元,铺设海底电缆,向蛇口每天供电42万度,合同有效期10年。1986年11月9日,海底电缆正式供电。这条“单供线”使蛇口避免电力紧缺,成为深圳也是全国第一个不停电的片区。而在当时,整个广东地区电力紧张至极。根据广东省志记载,1986年广东电网统配火电厂发电设备年平均利用小时高达7414小时,其中茂名热电厂、广州发电厂分别高达8301和8445小时。

从1979年广东从香港购入电力2.5亿千瓦时至今,绝大部分时候是香港电力输送到广东
近30年来,粤港两地电网紧密相连。1979年,广东从香港购入电力2.5亿千瓦时,以后不断增加。从1996年开始,广东电网(除深圳蛇口工业区外)首次实现向香港输送电量。之后,随着大亚湾核电站和广州抽水蓄能水电厂等建成,双方电力交换力度加大,联网线路也多次进行扩建及升压。目前,仅400千伏交流联络线就达4条。
2008年4月22日,电监会副主席王野平出席国新办举办的新闻发布会,并对粤港联网进行了权威总结。他说,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广东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在电力供应相对紧张的时期,广东从香港购电以弥补电力不足。从这几年的供电情况来看,绝大部分是香港电力输送到广东,但在个别时候、个别情况下,从电网安全、稳定来考虑,也有时从广东往香港供电。总的趋势,还是香港往广东输电。直至2012年,由于香港青山A厂4台机组非计划停运,导致香港中华电力出现供电缺口,才出现了粤港联网30多年来,广东首次向港售电。

几乎所有产煤大国均对香港出口

香港煤炭和石油的进口渠道多,每年只有20%的煤炭是从内地进口
几乎所有产煤大国均对香港出口,包括美国、澳大利亚以及内地、印度尼西亚、越南等,其中每年从内地进口的煤炭约20%。液化石油气和燃油则主要由在香港的多家石油公司提供,分别是埃克森美孚、雪佛龙、加德士及来自内地的华润石化、中国石化等。
1995年底,本港发电企业开始部分使用天然气发电,并准备在未来逐步淘汰煤能发电。海南岛的一个气田经780公里长的高压海底管道,将天然气输送自港岛,这个油气田为央企中海油开发。

果蔬供应香港不过是市场买卖

保证内地农副产品稳定供港,因为香港农产品销售商肯出高价钱,也能为新政权带来外汇
据《凤凰周刊》2011年的调查报道《香港特供五十年秘辛》,内地全面承担香港“生命线”,始自上世纪60年代初。由铁道部、外贸部联合开辟供应香港市场的鲜活食品快运货物的“三趟快车”,从内地不同省市把货物经深圳供港,保障香港市场农副产品供应。保证供港农副品稳定,自此成为一项基本国策。彼时内地的活畜、生鲜食品运至香港依靠汽车,病死率、农副产品残次率极高。这直接导致供应方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买方拒收。当时,内地向香港输入食品及其他商品,纯属市场行为。长期以来,保证农副产品稳定供港的最大原因是香港农产品销售商肯出高价钱。
当货物源源不断出口到香港,也为新生政权带来外汇,货损严重直接影响现汇收入。在西方经济封锁下,当时内地几乎断绝外汇来源,虽然供港物资货少利微,但能带来一定的外汇收入。长期在香港经营和销售供港食品的华润集团,对此感受最切。长期以来,这家央企自称“香港市场的‘稳定剂’、出口创汇的‘蓄水池’”。

供港食品安全,是因为香港对食品质量要求严格,而非内地主动为香港特供
与出口到加拿大、英国、美国及其它国家的蔬菜相比,出口到香港蔬菜的质量控制更加严格。 “香港人希望知道蔬菜来自哪个农场,而出口到美国的产品只要符合(国家)标准,就没有这种要求。”近年来,在恐慌心理爆发的影响下,香港公众对提高食品质量安全的意识和要求显著提高。2005年,在广东当局发现鳝鱼中含有孔雀石绿之后,香港卫生部门负责人呼吁市民不要食用鳝鱼。孔雀石绿是一种工业染料,用来使鱼类看上去更加新鲜。
一系列涉及在中国食品中发现致癌物质的事件,从咸鸭蛋里的工业染料苏丹红,到豆腐里含有甲醛等。许多发生的食品安全丑闻,驱动因素来自香港消费者严苛的标准。正是这些标准,为不择手段的内地食品供应商制造了在产品中使用添加剂的动力。香港人购买中国内地农场产品公司的要求越来越高,促使农场这一层次实施更为严格的质量控制。

内地向香港供应肉类、海鲜并非无偿,说到底只是属于市场的买卖行为而已
目前香港来自内地的鲜活牛羊供应量近100%,生猪供应量99.8%,以及蔬菜供应量60%。2002年元月后,内地供应香港的肉类产品(不包括鲜活禽畜)取消出口配额管理。内地供应香港鲜肉价值稳步增加,九年内数额增长两倍有余:2003年17.245亿港元,2004年20.248亿港元,2005年24.647亿港元,2006年27.299亿港元,2007年30.637亿港元,2008年33.845亿港元,2009年35.073港元,2010年40.559亿港元,2011年43.368亿港元。
由于由于过度捕捞以及海洋污染,香港近岸的渔业资源受到影响。2000年过后,香港渔船的传统海洋渔业资源也持续衰退。所有内地供港水产类营业额也在逐年上涨,九年内数额增长两倍有余:2003年21.254亿港元,2004年20.043亿港元,2005年18.045亿港元,2006年19.515亿港元,2007年20.255亿港元,2008年25.419亿港元,2009年31.822港元,2010 年 37.386 亿港元,2011年56.454亿港元。这些都并非无偿,说到底只是买卖而已。如果内地不肯供应,香港并非就活不下去,不过是你情我愿的逐利行为又谈何恩惠。

结语

根据2011年9月5日《信报》报道,维基解密于2011年9月公开了近千份美国驻港总领事馆的机密电文,有电文透露2009年广东省出现严重旱灾时,港方提出通过减少输港供水以助舒缓旱情,但建议被广东省婉拒,为的就是确保高达30亿元的供水协议可以全额履行。

沈燕妮、詹万承,2012年9月11日,发自北京五道口网易26楼

道路漫长,遥不可知

我在想,自己是多少个夜晚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句话。对于未来的期待和未知的恐惧,相互纠缠,蔓延在每一分每一秒。

每当自己心里与上帝的对话得以实现,或者以一种直接的方式显现在生命之中时,都会让我愈发恐惧。想起自己在盛夏还未结束时,念着自己即将开始一段漫长的旅行,于是这个月竟然真的阴差阳错的住了大半个月的酒店。不过是一个城市,从东到西从北到南,提着装着几乎全部家当的行李箱四处流浪。

居无定所,原来是一件如此令人焦虑的事情。

当四处都没法安家的时候,酒店突然成为一种寄托。原来,一栋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子,或者写着自己名字的租约的房子,或者称之为“家”的地方,真的和一个可以喝水吃饭,躺在床上玩电脑的地方不一样。是另一种生活开始的象征,就在能把衣服全部挂在衣柜的那个瞬间。

 

电视台很新鲜,也很虚假。新鲜的是从没有做过的事,虚假的是人心之间莫名的暗流涌动。原来真的像是一栋围墙,你可以永远活在电视背后虚假的制造一切的世界里,活在自己拥有制造一切情绪的假象里,或者活在对墙外自由的世界的想往里。

而一切是否有意义,则是最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最美好的南粤的秋天,在这个像是北方最美好的夏末初秋无限延续的时空中,能够坐在车上一直奔向夕阳的方向,能够笑着跳着去向海边,能够微笑着皱着眉头流下泪来,我已经很知足了。

一起去听一首很美好的歌曲吧,一起喝一杯冰凉甜蜜的威士忌,一起在夜晚的树下、在城市恍惚的光影下、在浮躁的大街旁欢呼跳跃。我想要抓住自由的尾巴,好像一切很快就会消失了似得。

不。或许永远都不会完全消失。我不知道。或许,根本就没有永远。

春天

从一个夏季到另一个夏季,时间忽然在这个静止的空间变得迅速流转。

甚至在圣诞,在新年,在旧历年,在生日的时候,我心中甚至都没有涌现出任何想要讲给自己的冲动,和一丝一点自怨自艾的情绪。似乎变得更怯于表达,或者用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度过接连着的一段又一段困难的时光。

开始听JAZZ,总会想给自己找点有乐趣的事情,会很珍惜有人能一起说笑的短暂时光。好像生命很短,所有的美都来之不易,所有的愿望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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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所处的这片土地总有新事发生。我却常常说不出话来。曾经作为一个所谓的Journalism,总会在与陌生人说话的时候紧张的要流眼泪,如今作为一个Commentator,每当有人问起你的态度,却愈加沉默。

在很明确的态度中,真正的内心是没有态度的,世间万物皆有命运,而命运不需要改变,这与是否追求是否努力寻求改变现状的状态不同,这只是一种解释方法。“因为软弱才会整天叫囔着:我们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也是一种解释方法。用来安慰自己。不管是否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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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很美妙。跑步也很美妙。阳光很美妙,感冒也很美妙。

在昏黄的台灯下,在傍晚降临的房间里,在春天终于盛开在门口破落小院的树枝上,在这个城市从一个荒芜的季节走向另一个荒芜的季节中间美好的日子里,我看到幸福。

所以我们会一直笑一直笑一直笑,看着对方的眼睛,或者转过身流下泪水。

春天。我隔着城市的雨水看着你。恰好,你也正看着我。

我并不是一个那么好的讲述者

从来没能完整的讲述出来一个故事,这可能和我并不喜欢小说,以及任何和故事有关的文字的关系。生活这样继续,如果每天都发生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之中,那么故事本身便没有那么重要。

答应一个小朋友要写写他们的故事。以上的话也并非托词。或许即便是有读者,那么大家都希望看到精彩的文字,而我的博客本身,总是那么稀松平常,可有可无,若即若离。

这么想来,我听过很多人给我讲自己的经历。我身边那些奇奇怪怪的,各式各样的朋友,经历过的各种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经历过的事情。这本身是很美好的体验,以至于我时常想自己有天能不能把他们都记录下来,写一本书,叫rachel & her friends,真是一个无趣的标题。

相比起来那些夺人眼球的,跌宕起伏的故事而言,小朋友的故事就像落花和流水一样温柔缓慢。

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因父辈关系甚好从小青梅竹马,随年岁增长而愈发羞怯。当女孩子刚上大一的时候来北京游玩,在北京读书的男孩子去地铁站接她。于是,在站台的人海中,他看见如同昂山素季一样优雅朴素,周身散发着桂花一般的光芒的女孩子。他们一起默默的走过很多街道和风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度过短暂的假期,然后在火车站送别。相互思念,又不知如何倾诉衷肠。

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又会诉诸于一种怎样的形态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那样的光芒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日渐淡漠,还是愈发清晰?她从他身边走过,风吹过头发飘来的柔软的气息是否会永远停留?夜晚的丝丝想念是真实存在,还是仅仅是自己心中的幻觉?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可以回答。于是,日后的疏远,平淡,甚至争吵,厌倦,或者痛苦,纠结,扯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多是缘于此。

我常常听到这样的故事,每一个倾诉者都是满怀着各种情绪,愤怒的纠结的恐慌的忧伤的怀疑的痛苦的,我没办法给他们答案甚至无法讲出安慰的话来。因为在这样的情绪背后,满满的全是美好的回忆。而面对那么美好的曾经,纵使是有无数看不清楚的现在和未来,又该怎样去抱怨呢。

我们终将会失去的,想到这里,本应要微笑的。这并不是悲观的,反而是明亮的现在。

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讲完。

在黎明的铜镜中

呈现的是黎明

猎鹰聚拢唯一的焦点

台风中心是宁静的

歌手如云的岸

只有冻成白玉的医院

低吟

在黎明的铜镜中

呈现的是黎明

水手从绝望的耐心里

体验到石头的幸福

天空的幸福

珍藏着一颗小小沙砾的

蚌壳的幸福

在黎明的铜镜中

呈现的是黎明

屋顶上的帆没有升起

木纹展开了大海的形态

我们隔着桌子相望

而最终要失去

我们之间这唯一的黎明

——北岛

在深夜的微光中

6月1日之后换了新的工作。于是很快8月就要来了。整整两个月生活只剩下工作、睡觉、吃饭、想着工作的事、工作、睡觉……还好,我最恐惧的,最担忧的,融入一个新环境的过程,应该逐渐就这样结束了。于是,一切就会回到我适宜的一切如故的感觉。

常常要写文章到很晚,写需要很多很多资料堆积起来的,在写之前我也一无所知的东西。写到一半时间就会停止,身体会的某个部位开始疼痛,随便翻出什么音乐都容易感伤,看到任何与回忆生活爱与恨生与死的东西都要哭出来。情绪和眼睛一样,变得敏感,遇见一点点日光就睁不开。

北京下了一场大雨,死了很多人。这场让亲人在城市的中心以一个难以理喻的方式生离死别的灾难,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们总会告诉自己,生命会结束,以一种你无法预计的方式,但没有人会想到,是这种几近于奇幻的情节。那个夜晚合着雨水印在高架桥的深潭上的微光下面,是一个撞碎了头骨也没能为自己争取到再多一丝空气的中年男人,一个普通的路人,一个有女儿的爸爸,一个再也听不到妻子用扩音器一遍一遍在离自己不远的水边呼喊的丈夫。

可是我又在感慨着什么。感慨着某种未知的死亡,感慨着这个城市令人出离的愤怒,还是感慨着生命的流逝。我无法诉说清楚。甚至在怀疑,很多年过去,还会不会有人记起他,记起他被人抬出来时在路灯照耀下惨白的皮肤和没有表情的脸。哦,还有他的名字。

又是一个怎么写都写不完稿子的夜晚。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Andrea Bocelli,我已经很累了。随着眼见的死亡逐渐增多,我时常觉得自己的生命越发沉重和不同。

或许新的生命马上就会开始。Fresh new, like us.

或许明天的我们就会截然不同。totally different, like us.

妈妈,他们都说我病了

妈妈,今天是母亲节。

前几天,我又一次离开家。离别,是一个过于伤感的词。

想起从大学起,一次次的走进机场安检回头寻找你的目光,那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就涌上心来。随着时光推迟,离别愈发艰难,那是一种难以填补内心空洞的迷惘,是一种被抛向无知未来的恐惧,是一种对早已逝去的过往无谓挽回的失落。

无法回头,这是我们都太清楚的事情。

妈妈,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该去更多的尝试,还是继续坚持。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该对坐在我对面的人笑,还是哭,是聆听,还是讲述,是沉默,还是激昂,是信任,还是保留。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要讨好这个世界,还是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总是惧怕的。惧怕未知的人和事,惧怕新的事物,惧怕讲述,惧怕与这个世界过于贴近或者过于远离。恐惧来的过于汹涌,而我早早离开了你和爸爸为我铸造的温暖的船,一个人向更远更深的海域游去了。

我看见一个美好的世界,金碧辉煌,楼宇轩昂。我看见一个急迫的世界,场景宏大却过眼云烟。我看见一个虚伪的世界,冠冕堂皇,遮遮掩掩。直到有一刻,直到在某个一如既往的平淡的夜里,我才发现这一切其实和自己并没有丝毫联系。

我与这个世界唯一有联系的,是妈妈吗?是妈妈吧。你带我来到这里,告诉我世界最初的样子,教我和其他人说同样的语言,让我看到春花秋月,夏去冬来,然后送我走出你的世界,走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场景。可是为何我总是不知道该走去哪里呢。

妈妈,他们说我病了。总是无谓的,无谓的哭,无谓的笑,无谓的追逐,无谓的慌张,无谓的自责,无谓的遥望。他们说我变了,变得怯懦,变得无趣,不知爱恨深浅,不知真情假意。

如何热情?如何冷漠?如何坚持?如何改变?如何追问?如何动情?如何发自内心的笑?如何自信的大声说话?如何拥抱生活?

如何信,又如何不信?如何爱,又如何不爱?如何想,又如何不想?

妈妈,我是不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自己?那个在你怀里第一次看到天地,看到草木,看到夏天干燥的风吹过北方肆意生长的野草的自己。那时候我可曾如此恐惧?如此胆怯?如此轻易的就要流下泪来。

每往前走一步,我都感觉自己深陷泥潭,可回头望去却是云淡风轻。前路茫茫不可知,身后逐渐升起浓浓的雾。所谓故乡,究竟是我日夜思念的远方城市,还是这一刻我正处在的地方却不自知,我最恐惧的这一日终于到来。多少次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看不见自己回家的路,看不见自己真正归属的地方。

我看不见了。妈妈,我变成了一个盲孩子。

面对自己的恐惧,我束手无策。

广州还是北京,工作还是读书,终究没有任何分别。我无法回去我生长的地方,可我又要去哪里。

妈妈,归属感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今天是你的节日,天亮的时候,我会发一个短信给你,带着初夏早晨的凉风和温暖日光的美好,带着欢笑和拥抱。我想看到你安心的笑容。

而这里所提到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只不过是得了一场小小的感冒,而感冒本身看起来就有些伤感,这是无伤大雅的事情。这是不用理会的小事,很快,很快就会过去。

所有的担忧,牵挂,想念,都不要有。因为每当这些情绪隐现,我总是心如刀绞,如你一样。

突然就要去远方

上周四,临时接到催促出差的通知,突然去了云南。

一次没有预想,没有人爆料,也没有提前联系的采访,或许更像是一部纪录片。

从没有一个人出去旅行过。24年,一直叶公好龙的流连于各种旅行网站,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背着包去很远的地方。却从未想过要如此,忽然,没有时间思考、镇定和准备,就已经走在了路上。

旅行的开始,是在踏上未知土地的那一霎那。

4月5日下午的飞机,到了昆明直奔泸西县,晚上10:30在街边拦了辆taxi,就问司机能不能明天载我上山去村小学逛一圈。就这样,第二天早晨7:00出发。在山上跑了一天。去了3个小学4个村子,两个集市。

中途喝了一大瓶云南山泉,吃了一个馒头。

第二天一早去文山州,中午到达之后直奔马关,一直去到离河口中缅边境只有不到100公里的地方。那个晚上常常有刀光剑影,鱼龙混杂,黑白身份不明的人行迹在大街上。

于是我突然发现,如果真的想走,我原来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走很长的路,从一个远方,到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可以有很多勇气,和很多很多陌生人说话,可以对陌生人微笑。可以在太阳落山之后走在大街上。

长途旅行让人的身体无形中充满了戾气。是一股陌生的,突然生长出来的,疯狂追逐着氧气的那种戾气。是好的,充满了力量,和不畏的光芒。

可是过程是艰苦的,要不停的给自己说,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才能坚持下来。所以我不想再来一次。很多东西,真的只要一次就够了。那一刻的年轻,是永远无法回头的过去。

一路上都有细弱的小雨和清馨的空气,我没有时间停下来,为一朵漂亮的野花照一张照片。只能站在村口回头望。

然后再转身离开。

祝每一个黯然神伤的人新年快乐

新年假期,我没有见到一个朋友和同学。和爸爸妈妈窝在北京小小的房子里,过着似乎有些隔绝的生活。我一直试图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本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在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依旧红着眼睛望着电脑。

我是一个在没有平和的情绪、心境愉悦的前提下,一句话也写不出来的人。吊诡的是,往往我在愉悦的心情下写出的文章,却又充满了暗涌的波澜。只有在所有的情绪都相得益彰的时候,文字才会静静的、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而此刻,我的心像一颗晒干的、苦涩的核桃,充满了无法清理的沟壑,包裹着又脏又硬的壳。

我只想说,相爱原本是件很难的事情。每当我开始这样愚蠢的、单调的、无趣的、令人厌烦的琢磨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伍尔夫说,“亲爱的雷纳德,要直面人生,永远直面人生,了解它的真谛,永远的了解,爱它的本质,然后,放弃它。”

我们要看到那团火,扑向它,拥抱它,让灼热的伤口一直留在心底,然后再自己慢慢的好起来,忘记它,离开它。至于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们要证明自己曾经来过么。“人类总是想赋予生命某种意义,这主要是因为想得太多,也因为我们有记忆、喜欢怀念过去和憧憬未来。更重要的是,我们都不想在这世上白活一场。

可我从来不想赋予任何事情任何意义。我想我来,我去都是轻飘飘的。没有对任何人任何事留下任何痕迹。可是我做不到,就像你要去哪里找到那一棵自生自灭的植物啊,我要怎样才能在所有人的生命里都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呢。

北京是一个荒凉的地方。我常常举目四望都是一片荒芜。我常常幻想自己身体里面、自己的灵魂活在一片草木肥美、空气湿润的花园里。如果花园中除了杂草和缠绕的蔓藤只有一朵小小的花,那一定是我心底里一直不曾消逝的希望。花朵是细弱的,在风雨中还要散发芳香。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怎样。我不曾期待自己可以不用上班开着精致的小车去喝下午茶、去做美容、去什么高档的舒适的地方。我也不曾期待自己可以只管和孩子玩耍,不用担心上学生病吃饭打扫所有的问题。我只想自己能够有那么一个时刻,能有个小小的地方,随便是怎样的房间,让自己安静的看看书,听永远都听不完的音乐,回头能看到自己爱的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在我身旁,不远的地方。

我不用担心也不会担心所有的问题。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这样就挺好。

听上去这些都是平淡无奇的,是毫无新意的。或者是形而上的,是不切实际的。我没法解释,我不懂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没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不会和人勾心斗角,我没那么多心机要爬到一个怎样的位置。我对人生对事业都没有多么高远的追求。我不愿意与这个世界牵扯太多,我不想自己身上有太多这个世界不干净的痕迹。

可是正是这样的我,又要怎样度过爸爸妈妈在身边,每天长吁短叹的哀怨日子呢。如果感情是一棵可以发芽的种子,你们就这样趁我睡着了之后把它种在我身上,然后等它像魔豆一样迅速生长然后紧紧的缠绕住我的灵魂,直到它窒息死亡。这样多好。

我也不会彻夜流泪,你们也不用总是唉声叹气。

此时此刻,我好想写一封信,可我不知道要寄给谁。我要在信的第一句写:

这么久没见,其实我多么想你。

祝每一个黯然神伤的人新年快乐,愿这以后,一切都会清晰明了,在这跃动飘忽的微光中,新年快乐。

我总是忍不住要这样想想

新的一年又到了。可惜的是,每天的我都过着似乎完全相同的生活。这是一件既美好又可怕的事情。美好的是生活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等待旅行、准备旅行、在旅行的路上,可怕的是我总是要忍不住要想想。想想生活还要怎样继续。

2011年的中国继续走在那条千百年来黄土都踏成田埂的老路上,一小部分人作威作福,一小部分人痛苦挣扎,大部分人沉默的低着头。这种景象从我开始自己真正的职业生涯之后逐渐清晰,于是我总是忍不住要想想,想想未来应该会怎样。

我想大多数人读完韩寒的“三大论”之后,在第一时间冒出各种2B的问题包括:“他是不是五毛啊”“他这次又想做什么啊”“哇!他不怕上名单啊”“怎么逻辑不通啊”之后,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我们讨论祖国的出路民族的未来,讨论民主自由法制,讨论移民留学访问学者,最终都要讨论回自己。在哪里结婚、将来去哪里定居、和爸爸妈妈离多远、小孩子在哪里生、在哪里养。最后要在哪里死去。

看上去这一切是那么现实,柴米油盐,养家户口,毫无浪漫、理想可言,与意识所在的范畴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忽然的,我却觉得这不过就是一场旅行,整理行囊、打包装箱,只不过是要走过一段或长或短的路罢了。

于是,我总是忍不住要这样想想,想想自己每天还应该要怎样努力,怎样克服各种懒散和困乏,满足自己似乎永远不那么满足的内心,填补深深的恐惧和担忧。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很多过去的朋友和同学,在漂亮的房间、漂亮的城市,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慌慌张张的行走、吃饭、寻找,四下里张望。我常常做这样的梦,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我要更加匆忙。我拥有更多,慌慌张张的也丢掉了更多。

这也是令人恐惧的事情。恐惧的事情太多:租的小房间太冷,总觉得到处都不干净要不停的打扫,自己单词量太少,什么时候才能再多学一门语言,多看几本书,思考和写作要更有深度,当空气下降到零度要怎样控制自己的身体保持健康。小鸟飞过头顶上的蓝天时要怎样才能不那么羡慕。

我从16岁就开始不停地想要离开。于是不停的离开。其实我不想这样,但这才是出于内心的。我总是忍不住要这样想想,想上两三年,然后就离开。

PS:最近哭点好低。开心或者不开心都很容易被戳到泪点,常常随便看到什么,就很容易在办公桌前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真是相当讨厌的事情。

想家,想念过去的自己,想念朋友们,想念十一送回银川的狗狗。

想念曾经一起疯狂一起跨年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的朋友们,想念曾经永远都不会那么孤独,甚至连半夜抽烟都有susan在楼道里听我胡言乱语的日子。

如果成长要不断的走向孤独的终点,如果生活就是一条越走越窄的道路,那这样的坚持、狂奔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这些都不是这样,或者本不应该是这样,那又该怎样。

我总是忍不住要想想结局,结局却从来都在天那边。